「开源之史」系列之一/五/四：独一无二的标识开源 —— 商标和品牌的保护极简史

引子：荒唐的 Mc 案

财产就是盗窃。 —— 皮埃尔·约瑟夫·蒲鲁东

经济学家John McMillan 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故事[1]：

有一位名叫玛丽·布莱尔的苏格兰妇女在英格兰的芬尼·斯坦福村开了家出售三明治的小店。或许是为了暗示自己的苏格兰背景，她把店名取为 McMunchies。然而，不久之后她就收到了快餐业巨头McDonald 公司一封措辞严厉的交涉信。信中宣称，“Mc”字样的商标归McDonald公司所有，因为McDonald餐饮有限公司早已把“Mc”字样登记为注册商标，是“Mc”前缀的唯一合法使用者。McDonald公司给布莱尔一周的时间拆除店名招牌，否则就要起诉她。布莱尔女士无奈地说：“我可不想和财力雄厚的 McDonald 打官司”。

无论我们怎么想，McDonald 都是维护自己形象和品牌的坚定不移者，当然，可口可乐公司也是这么做的。那么开源世界的标识是不是风平浪静了呢？

开源世界的显著标识

笔者在《开源之迷》[2]一书中，在开源世界的入口处花了很长的篇幅来介绍如何让新手识别开源，其中的显著标识就是Linux、GNU、Apache、Wikipedia等logo的介绍，像人类很多的符号一样，这些标识已经是一种象征，被大众所识别的重要精神符号。是开源世界重要的象征意义上的城市与重镇。

但是这一切得来的并不容易。

Linux 的商标故事

我们可能都熟悉的故事是：1991年8月25日，21岁还在读大学的Linus Torvalds 在邮件列表里说自己写了一个操作系统内核，并在9月份在室友的帮助下命名为：Linux。 但是下面的故事，却是很少被人提及的。

1994年8月15日，一位名叫William R Della Croce Jr 的波士顿人，申请了Linux的商标权，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增长市场：RedHat 赢得了奖项和喝彩； SuSE 在欧洲蓬勃发展； Slackware 和 Yggdrasil Linux，既是第一个即插即用的 Linux，也是第一个以 CDROM 形式出现的 Linux，占据了主导地位。杂志Linux Jounral也是发行量惊人。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直到1995年3月，Yggdrasil 想注册 Linux Bible商标时，被拒绝，紧接着Yggdrasil、Linux Journal 和其他公司收到了 Della Croce 的要求，要求为使用该名称的产品支付 25% 的版税。[4]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官司，这场法律纠纷由 Linux International 在 Jon ‘maddog’ Hall 的主持下牵头，在友好的律师 Gerry Davis 的协助下，以及 Red Hat、DEC 和其他公司的财务帮助下，终于在 1997 年 8 月得到了解决。作为和解的一部分，Linux 商标被分配给了 Linus Torvalds。

这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Linux相关文档中提到的：Linux 商标归Linus Torvalds所有。

这看起来是个奇怪的组合，和McDonald有着本质的区别，尽管Linus在多个国家拥有Linux的商标权，但是他希望看到每个人都可以合法的使用术语“Linux”。很可惜，我们并没有生活在一个完美的道德世界中，如果“Linux”不被保护，那么就像Della Croce这样的人就会伺机行动，做一些对所有人都没有益处的事。[5]

商标需要管理起来，开源项目亦不能例外，如果你想合法的使用Linux商标，请联系Linux基金会[6]。

对品牌无比重视的Apache

2021年9月，在国内的一起商标事件引发Apache 软件基金会相关人员的抗议，即一家商业公司，违背Apache软件基金会的品牌使用规则[7]，商业产品使用了Apache项目的名称：Doris 字样，然后是各种说法，[8]笔者也和ALC Beijing 的同事在CSDN的直播平台上进行了对话，试图澄清这件事。

商标大部分时候是受普通法保护，也就是类似版权的方式，原创者只要能证明时间上的有效，即商标权默认是首先使用的，当然，注册在国家机构里，是更有保障的，有资源的情况下，能注册尽注册。[9]

后面笔者会继续讲述Apache 许可的演化，从最初的1.0就特别的注重商标的使用，更是在2.0完善了这一点，这是保证项目成功的重要举措。在学术型许可和互惠性许可之间取得了不错的平衡。

fossmark 的指导

相对于许可、专利，开源项目的商标还是比较好理解的，因为这意味着个人在自己的劳动成果的标识，作为软件作品，抽象的符号，让大众能够识别的有效标识是非常重要的，既要做到保护，也好有效的分享，这是一个平衡之道，正如开源没有置于公有领域，而是采用有效的手段在可持续发展。

在商标的相关方面，开源共同体给出了一个非常好的指导手册：fossmark[10]，从命名到商业化，再到注册与维护。最关键的还有蛮好的实例。基本上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了。

参考资料

1. 《重新发现市场：一部市场的自然史》，[美] 约翰·麦克米兰，中信出版社，2014-02
2. 《开源之迷》，适兕，人民邮电出版社，2022-02
3. 《只是为了好玩：Linux之父林纳斯自传》，Linus Torvalds / David Diamond，人民邮电出版社，2014-7
4. Asterix, the Gall - The Strange History of Linux and Trademarks ，https://web.archive.org/web/20070406205248/http://tuxdeluxe.org/node/107 ，最后访问时间：2022-06-27
5. Linux Mark Institute: Protecting the Linux trademark， https://www.linux.com/news/linux-mark-institute-protecting-linux-trademark/ ，最后访问时间：2022-06-27
6. Sublicense the Linux Mark ，https://www.linuxfoundation.org/the-linux-mark/ ，最后访问时间：2022-06-27
7. APACHE SOFTWARE FOUNDATION TRADEMARK POLICY，https://www.apache.org/foundation/marks/ ，最后访问时间：2022-06-27
8. 对 StarRocks 真假开源之争的灵魂九问 ， https://zhuanlan.zhihu.com/p/408727834 ，最后访问时间：2022-06-27
9. https://en.wikipedia.org/wiki/List_of_trademarked_open-source_software ，最后访问时间：2022-06-27
10. The Guide ，https://fossmarks.org/post/ ，最后访问时间：2022-06-27

关于作者

「发现开源三部曲」（《开源之迷》已出，《开源之道》《开源之思》撰写中。）作者，「开源之道：致力于开源相关思想、知识和价值的探究、推动」主创，Linux基金会亚太区开源布道者（2022年度团队主席），云计算产业联盟（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发起)个人开源专家，Apache 本地共同体北京成员，CCF 开源技术丛书编委会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