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F APAC 开源布道者分享系列之八：开源世界中的横向领导力养成与实践

只有“一把手”才能领导，这是职场最大的误区和陷阱！

———— Roger Fisher 和 Alan Sharp 《横向领导力》

开源为什么需要“领导”？

就目前的生物研究成果而言，人类的基因里并没有安排集体行动和合作来完成伟大的工程：修建铁路、制造飞机、创造互联网、探索火星等，而是基于几千年的基于策略的进化，所形成的社会和文化而实现的。

软件项目亦不能例外，或许没有发号施令般的类似修筑长城那样的需要将大型的砖块做运送，需要人力和畜力同步合力才能完成。但是，仍然需要有分工，有宏观视野的架构设计，也有微观的逐字逐句的实现功能，既然有人为的分工，就会牵扯到教育、分配和发布，也就是需要具有宏观视野的人来实现集体的目标。但项目总是需要完成的，人的能力和兴趣也是相异的，此处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地位上的悬殊。

如此说来，所谓的“领导”，不过是为了完成共同的目标，如一个开源项目，而自然形成的分工，需要担负相应的责任和完善自己的技能，不过这里应特别强调的是后天培养出来的技能，以及不断学习的结果。也即是我们常常在开源世界中所倡导的赚取到的。

人们对领导有多厌恶？或多喜爱？

人生而平等，这句简单的话，可谓是直击人心。但是，人往往又希望在遇到危难的时候，有人有担当的站出来，解决危难。

这样的困境，也同样体现在开源的世界中，（开源的世界是世俗的世界，并非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总是希望自己一呼百应，能够影响项目的走向，但是又不愿意付出时间和精力，来亲力亲为的将项目完成。

人就是这样矛盾的集合体，所以人类发展出了：动物、社会和文化的三重境界。在欲望的世界里，人人都希望以天赋来获得一切，在社会的世界里，需要克制已和他人协作共同活下去；在文化的世界里，则倡导分工，在合适的角色中发挥作用，让自己和他人生活的更好。

科层制的出现，将制度技术普及化，让人适应这种形式，从学校教育开始到社会各种机构，将人驯化成照着金字塔上的某个位置，于是人们有开始了异化，拒绝发挥自己的才能来顺应。

如此复杂的各类场景，没有最优解。

对权力的正确理解

权力无处不在，从我们日常生活的家庭，到工作的每一个瞬间。作为个体其实都会有这样的困惑，同样是人，怎么就有了高低之分？尤其是看到人人平等这样的字面之后。这也就是人为什么会有叛逆期，试图重新来过，打造新的秩序。这是非常重要的人的特性，这也是一切进步的来源。

但是随着对社会的了解，父母的老去，渐渐担起了更多的社会责任，发现权力并不在于这个本身，而是如何利用权力才是更为关键的，权力是人们或集体赋予个人的力量，也就是人要集体行动，没有这种代理和委托机制，就无法形成大的社会，更加不用谈合作和集体行动了。

我们痛恨和害怕的是权力的滥用，而并非责难权力本身。在开源的世界里也一样，我们希望有能力的人担当起主要的设计、架构和工程的推进，我们也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够被认可，获得平等的待遇。

在开源世界的权力，从一开始就是参与者、亲力亲为的你自己全权决定赋予某个人的，这个人可能是你自己，也可能是和你一起共事的开源共同体的成员。但是权力的获得，不是任何的任命，而是通过横向领导力的践行，将事情搞定。

坐而论道，起而行之

在开源的世界里，没有制度上的任何权力供我们使用，也没有任何先天的科层安排来将你放在适当的位置，在这里，我们总是以一个赤裸裸的人出现，你或许有一些基础技能，又或者没有，但是你可能像很多人一样有想法，比如实现一个伟大的项目。

没有权力、没有资源、没有技能，有的只是想法，和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目标。怎么办？

显然，需要做的是很多，你得让人们认识你，知道你要干什么，还得让人们看到你在干什么。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具备领导力的话，你还需要设定目标、承担责任、说服他人、影响他人、帮助他人的能力。

在最开始的时候，你什么也做不了，除了让自己习得一些开源世界中用得上的技能：编程、工程、设计、写作、演讲、销售、市场、沟通、谈判，通过技能才能让人在开源的世界里注意到你。然后才可能有机会领导他人。

明确目标

设立目标，是一位领导力必备的技能，而且能将目标分为短、中、长期目标。

开发一个操作系统，说下这句话很容易，但是如何实现这个目标，还需要做，在接下来的两个月，要完成什么？或者是更具体的，把自己的电脑驱动起来，能够实现内存分页，等等。

构建共同体也是一样，作为创造者，我们需要清晰的构建自己的共同体规则，什么样的行为是受欢迎的，什么样的行为是被禁止的，如何友好的和他人沟通，如何赢得一部分人的拥护。

理解和影响他人

没有命令，也没有指挥，我们凡事都是商量着来。在希望获得他人帮助之前，应该做的是帮助他人。

当满足了前面的情况之后，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去理解我们的“同事”——那些和我们一样的想通过协作做点事情的人。理解他人是一份细致的活，需要调动所有的能力：沟通、同理心、丰富的背景知识等。

• 了解他人的诉求：提高技能、社交、尝试新事物、好奇、帮助他人、赚取名声、实现价值
• 了解他人的技能：写作、编程、测试、沟通、谈判、组织
• 尝试沟通：在日常的工具、会议等形式中观察，私下里的饭局也是不错的选择，如果可能的话
• 为他人做点什么： 一报还一报是我们人类文化进化中最佳策略，你帮助了他人，他人通常也会帮助你。

结语

提供帮助，这是领导力的精髓，没有人能够独立完成所有事，也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开源的世界里，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如何和他人合作，以及如何把事情搞定，聚集众人，领导力的所在就是这四个字。

在《横向领导力》一书中，作者列出来一个在工作中如何选择的列表，笔者认为同样适用于在开源中：

开源的世界里，没有安排与任命，想要让项目成功，让事情搞定，就要按部就班、脚踏实地的做上面表格中右边的部分。

领导力来自于提供帮助。

题外话： 本土文化是否能适应横向领导力？

儒法结构下的中国传统文化，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中延续下来的，尊老爱幼也是每一位中国人耳濡目染的伦理，在公司要服从上司。整体上也流露着崇尚威权的文化，从教育、公司到机构，乃至家庭也是这么去驯化孩子的。

事实上也确实是，在本土想要实现一种平等的协作，尤其是没有领导的情况下，是难上加难。人们总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寻找优越感：年龄、经验、职位、和名人是否认识、同类公司级别等等。

是的，文化上有相当的障碍，那么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人们能够习得开源中这种平等的相助，不能习得，则无法推进。而这也恰恰是布道者要去做的事情。